0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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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8
阿樂與那幾個守著明舒廂房的府衙門衛打過招呼。她此前跟著父親朱時, 學過不少布防之術。曹二在蛇字溝中開采鐵礦練兵器，走馬販賣與北狄之事，便是朱時重重設下防備機關, 一來避尋常人之耳目，二來, 防備貨物沿途被搶被盜。
此時, 阿樂正從前屋走到側旁, 預備查看一番方位地形, 路過那廂房的小窗。夏日的窗戶紙, 還未來得及換, 薄如蟬翼。便看其中女郎被曹二壓在軟塌上，掙脫不得, 曹二癡纏於人, 蠻橫制服。一點點侵入唇齒。
阿樂臉色忽的臊紅。她雖傾慕於人, 卻從不敢有非分之想, 她自幼被父親做兒郎養著，於男女之事懵懵懂懂，滿腔不平與孤勇, 與情絲纏繞一處，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、嫉妒、急切不想讓曹二身旁有別的人。可原來曹二是這樣的人, 他也會主動，也會如此癡纏蠻橫，或就是這樣的，才是真的喜歡了, 對人上心了。
“有人。”明舒攘了攘身上的人, 嘴被他抵著，話裏含糊不清。側眸看了看那薄薄的窗戶紙外頭, 像是阿樂。曹二卻是不管，掌心壓過她的五指，不叫她動彈。一點點潛入唇齒，勾起她舌尖，叫她再說不出話來。
--
夜裏輾轉，明舒身上不適。熟悉的感覺襲來，該是葵水又至。這連日來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，心裏自然安定一些。翻身起來點了燈，往凈室中收拾一番，方重新回來躺下。便聽房門吱呀一聲，被人推門進來。
明舒警覺幾分，撐起半身來，“是誰？”
“怎醒了？”曹二這幾日不在她這“牢房”中過夜。
聽是他的聲音，她放下幾分戒備，撂下了床幃，闔被躺下。“起夜都不行了麽？曹大人。”說罷只翻身往床裏去。
“這兩日可有什麽不適？”曹二坐來床側，看女郎已轉背對著他，手掌覆去了人肩頭上，“我記得你的信期，便是這兩日左右。”
“……”明舒目光一滯，不知不覺，從南禺山上下來，已是整月。曹二卻是記得很是清楚。“嗯，月事來了。”
曹二撫在她肩頭的手緩緩松開，似是幾分失望。“那便是沒有。”
“你莫想了。”再絕情的話，她沒說出口。卻被他往床裏擠了擠，男人在她身後躺下，手掌覆來她小腹上。
“可有酸疼不適？上一回，疼得很是厲害。”
明舒一時只覺很是暖和，拉著他的手，將自己腰腹團團捂起。“一點點，你暖暖也好。”
男人的氣息從耳後貼近過來，嗅著她耳旁細發，又吻了吻她側臉，方在身後安穩睡下，“我可是快要留不住你了，姑娘？”
他話裏像是知道了什麽，許是預感，許是旁枝末節已透露了她的身份，許是相處太久，多少知根知底。無關他人，而是二人之心早已分道揚鑣，各有各的去處。抑或是，從頭至尾便沒在一起過。
明舒清楚，他不過是她南下途中一名過客，情可深，但義須決。
次晨一早，曹二已不見了蹤影。明舒起身來，只覺身上依舊有些不適，只將自己安頓在軟塌上，繼續替他做那雙靴子。曹二是實在的人，她便留下些許實用的給他，也不知能陪他走多久，比她久一點便行。
房門被人敲了敲，便聽一把柔柔男聲從門外傳來，“徐姑娘，老身與你送早飯進來。”
這聲音特別，明舒記得清楚，在北疆可沒幾個老太監。她如今是被人所囚，請不請人進來無關緊要，於是停下手中活計，撂在一旁的小竹籃子裏，方見海公公端著吃食，跨進門檻兒裏。臨到來跟前兒，隔著三五步的距離，與她做一做禮數，倒是很有分寸。
“我身子不便，便不回您的禮了。”明舒本也是身子不爽，更沒有與宦臣做禮數的習慣。
海公公面色一怔，看女郎穩穩靠在軟塌上，用銀狐裘護著小腹，只當她如今是打算母憑子貴，登上枝頭，已不將多少人放在眼裏。方繼續擺上一副笑臉，往那軟塌旁的小案前去，放下手中粥食。
“曹二一早還有差事，這份兒粥食，讓老身與您送來。”
“有勞您了。”明舒看那粥還熱著，沒打算動，她來月事本也會胃口不好，便尋著榻旁小博古架上的話本翻了起來。卻看海公公退回三尺之外，卻是沒打算走，唯有問了一聲，“海公公怕不止是與我送粥食的，可是還有什麽話要說？”
海公公笑指了指小案上的粥，“徐姑娘不用膳麽？”
“還沒什麽胃口，一會兒再用。”
“到底是有了身子，晨起是容易沒得胃口。”海公公說著，又瞥見一旁被女郎撂下的手紅，像是做了靴子，給曹二的。不覺眉心一擰，看女郎繼續翻著手中話本，似沒當他還在，他固然也自在一些，往榻旁小凳上坐下。“曹二不在，老身陪陪姑娘。姑娘如今身子貴重，不莫要在這屋子裏憋悶出病來。”
明舒瞥一眼人，笑問著，“海公公，我到底是分不清，你和曹二的主次。上回在裴府相見，便覺得你是主他是次，可聽你如今這麽說，到像是他為主你為仆，難以清楚明白。”
“姑娘這麽覺著也是難怪。老身我看著他長大，年少的時候，他尚且敬我幾分。可後來他掌事，歷練了，老辣了，我也敬著他。”
“所以，曹二才是主子。”明舒也不覺奇怪，他自然能做海公公的主子。“他於九重天，是什麽角色？可能與我說說？”
“這…”海公公話裏猶豫，“還是他自個兒與您說的好。”
明舒又乜了一眼人，也懶得再問了。只繼續看著話本子。海公公也很是自然，袖口裏翻出只小匕首，自顧自修整起指甲來。一邊修，一邊再將這女郎細細打量。那面容五官，越看越是精致無比，若是放在當年後宮之中，怕也是數一二的生相，也難怪曹二神魂顛倒，非卿不可。看著看著，又在眉眼之間摸出那個模子來。
“姑娘，可曾有過姊妹？”
“有過一個姐姐，一個小妹。都是不成氣候的，不足為道。”明舒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，皇城裏那些人脈關系，說給海公公聽，許他也聽不出所以然來。
“哦？那可有過一個喚做寶瑛的姊妹？”海公公只覺，既然生得如此相似，該不會真有些許血緣上的幹系。只好將那位主子的名字問了出來。若能搭上脈絡，順藤摸瓜，許這姑娘的真正身世便也昭然。
明舒翻書的手忽的頓了頓，秦止戰那位小妹，名作寶瑛的，聽聞幾年前嫁去了京城做皇後了。
“不曾聽過這個名字。”她尚不想叫海公公輕易猜穿自己的身份，便如此答話了，卻已是心知肚明，秦寶瑛便該是曹二念想的那個“妹妹”。她自幼與那位表姐相似，秦家長輩顧著皇家身份不敢多提，可就她的父皇與皇兄也曾如此說過。
海公公看女郎那臉色，不知她話裏真假，那也無妨，“哦，那便該是人有相似。是老身認錯了。曹二他幼時得那位姑娘恩惠，一直記得在心裏。老身第一眼見姑娘，便發覺姑娘與她生得三分相似，也難怪曹二會對你有所傾心。”
“求而不得，方才傾心。海公公可是想提醒我這個？”
海公公眉眼一轉，忙是笑著賠罪，“這，老身可不敢。”便就是想提一提這姑娘，再是母憑子貴，也不過一個替身罷了。
“多謝海公公。”明舒撂下話本兒，端了那碗粥來喝。白米熬的，裏頭滾了足足的鱸魚片，沒有魚刺，灑了蔥花。味道好，也養身。像是曹二吩咐人辦的，可此下喝起來，已全然不是那個味道了。
“看姑娘有了胃口，那便好了。”海公公給了人下馬威，方忙著賞一口糖吃，“姑娘聰慧，若能安安分分留在他身旁，叫他有個知心底兒的人，是件好事兒。老身也能放心。”說著，收起修指甲的小刀，起身與明舒做禮數。“老身不擾著姑娘歇息了。”
曹二守著府衙不曾離開，今日已是第二日，徐南珠隨時可能來救人。海公公是昨日夜裏到的，一早過來請安，曹二方將一早讓廚房備好的餐食，叫海公公送了過去。他晨起，便去了對面書房，將近幾日九重天的案牘都看了一遍。
又看徐瑾進來，送來一封書信。完顏慈已帶著三千戰馬行入南魏境內，就這兩日，九重天便能再添新馬。
曹二從書房出來，已是將近午時。念及女郎身上不適，走去探望。
人不在軟塌上，只一個獨獨的竹籃擺在那裏，裏頭是女郎做給他的一雙靴子，還未完工，懶散臥著。
床幃松散下來，裏頭人影朝床裏側睡著。曹二走去撩開床幃，在床沿坐下，揉揉那聳起的小肩頭，“已是午膳的時辰，怎還睡著？可是不舒服？”
女郎背對著他回的話，“早膳吃得太飽了，不餓，困累得很。我再睡一會兒。”
曹二掰著她肩頭，想看看她臉色，“若是不舒服，我找大夫來看看。”
“不必。”女郎攘了攘他的手，不叫他碰。
曹二只當她是真的乏了，不擾著人歇息，起身退出床幃。替她合門出去。下晌的時候，又帶著些飯菜來看她，卻見人仍是未起身。只去床幃裏頭探探，女郎已然翻轉了身回來，見他來，眨了眨眼，臉上沒什麽血色。曹二眉心一擰，將要開口，便看她乜了自己一眼，轉身往床裏側翻了過去。
是不想見他。
曹二瞬間明了，手中餐食撂去一旁桌上，走回來扶扶女郎肩頭，“如今已經過去兩日，徐南珠若是說話算話的，便是明日就來。你若真是留不下來，不妨將話與我說清楚了，不莫屆時真要分開，還相互帶著怨恨，記得太過長久，於你我都無益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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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樂與那幾個守著明舒廂房的府衙門衛打過招呼。她此前跟著父親朱時, 學過不少布防之術。曹二在蛇字溝中開采鐵礦練兵器，走馬販賣與北狄之事，便是朱時重重設下防備機關, 一來避尋常人之耳目，二來, 防備貨物沿途被搶被盜。
此時, 阿樂正從前屋走到側旁, 預備查看一番方位地形, 路過那廂房的小窗。夏日的窗戶紙, 還未來得及換, 薄如蟬翼。便看其中女郎被曹二壓在軟塌上，掙脫不得, 曹二癡纏於人, 蠻橫制服。一點點侵入唇齒。
阿樂臉色忽的臊紅。她雖傾慕於人, 卻從不敢有非分之想, 她自幼被父親做兒郎養著，於男女之事懵懵懂懂，滿腔不平與孤勇, 與情絲纏繞一處，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、嫉妒、急切不想讓曹二身旁有別的人。可原來曹二是這樣的人, 他也會主動，也會如此癡纏蠻橫，或就是這樣的，才是真的喜歡了, 對人上心了。
“有人。”明舒攘了攘身上的人, 嘴被他抵著，話裏含糊不清。側眸看了看那薄薄的窗戶紙外頭, 像是阿樂。曹二卻是不管，掌心壓過她的五指，不叫她動彈。一點點潛入唇齒，勾起她舌尖，叫她再說不出話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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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裏輾轉，明舒身上不適。熟悉的感覺襲來，該是葵水又至。這連日來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，心裏自然安定一些。翻身起來點了燈，往凈室中收拾一番，方重新回來躺下。便聽房門吱呀一聲，被人推門進來。
明舒警覺幾分，撐起半身來，“是誰？”
“怎醒了？”曹二這幾日不在她這“牢房”中過夜。
聽是他的聲音，她放下幾分戒備，撂下了床幃，闔被躺下。“起夜都不行了麽？曹大人。”說罷只翻身往床裏去。
“這兩日可有什麽不適？”曹二坐來床側，看女郎已轉背對著他，手掌覆去了人肩頭上，“我記得你的信期，便是這兩日左右。”
“……”明舒目光一滯，不知不覺，從南禺山上下來，已是整月。曹二卻是記得很是清楚。“嗯，月事來了。”
曹二撫在她肩頭的手緩緩松開，似是幾分失望。“那便是沒有。”
“你莫想了。”再絕情的話，她沒說出口。卻被他往床裏擠了擠，男人在她身後躺下，手掌覆來她小腹上。
“可有酸疼不適？上一回，疼得很是厲害。”
明舒一時只覺很是暖和，拉著他的手，將自己腰腹團團捂起。“一點點，你暖暖也好。”
男人的氣息從耳後貼近過來，嗅著她耳旁細發，又吻了吻她側臉，方在身後安穩睡下，“我可是快要留不住你了，姑娘？”
他話裏像是知道了什麽，許是預感，許是旁枝末節已透露了她的身份，許是相處太久，多少知根知底。無關他人，而是二人之心早已分道揚鑣，各有各的去處。抑或是，從頭至尾便沒在一起過。
明舒清楚，他不過是她南下途中一名過客，情可深，但義須決。
次晨一早，曹二已不見了蹤影。明舒起身來，只覺身上依舊有些不適，只將自己安頓在軟塌上，繼續替他做那雙靴子。曹二是實在的人，她便留下些許實用的給他，也不知能陪他走多久，比她久一點便行。
房門被人敲了敲，便聽一把柔柔男聲從門外傳來，“徐姑娘，老身與你送早飯進來。”
這聲音特別，明舒記得清楚，在北疆可沒幾個老太監。她如今是被人所囚，請不請人進來無關緊要，於是停下手中活計，撂在一旁的小竹籃子裏，方見海公公端著吃食，跨進門檻兒裏。臨到來跟前兒，隔著三五步的距離，與她做一做禮數，倒是很有分寸。
“我身子不便，便不回您的禮了。”明舒本也是身子不爽，更沒有與宦臣做禮數的習慣。
海公公面色一怔，看女郎穩穩靠在軟塌上，用銀狐裘護著小腹，只當她如今是打算母憑子貴，登上枝頭，已不將多少人放在眼裏。方繼續擺上一副笑臉，往那軟塌旁的小案前去，放下手中粥食。
“曹二一早還有差事，這份兒粥食，讓老身與您送來。”
“有勞您了。”明舒看那粥還熱著，沒打算動，她來月事本也會胃口不好，便尋著榻旁小博古架上的話本翻了起來。卻看海公公退回三尺之外，卻是沒打算走，唯有問了一聲，“海公公怕不止是與我送粥食的，可是還有什麽話要說？”
海公公笑指了指小案上的粥，“徐姑娘不用膳麽？”
“還沒什麽胃口，一會兒再用。”
“到底是有了身子，晨起是容易沒得胃口。”海公公說著，又瞥見一旁被女郎撂下的手紅，像是做了靴子，給曹二的。不覺眉心一擰，看女郎繼續翻著手中話本，似沒當他還在，他固然也自在一些，往榻旁小凳上坐下。“曹二不在，老身陪陪姑娘。姑娘如今身子貴重，不莫要在這屋子裏憋悶出病來。”
明舒瞥一眼人，笑問著，“海公公，我到底是分不清，你和曹二的主次。上回在裴府相見，便覺得你是主他是次，可聽你如今這麽說，到像是他為主你為仆，難以清楚明白。”
“姑娘這麽覺著也是難怪。老身我看著他長大，年少的時候，他尚且敬我幾分。可後來他掌事，歷練了，老辣了，我也敬著他。”
“所以，曹二才是主子。”明舒也不覺奇怪，他自然能做海公公的主子。“他於九重天，是什麽角色？可能與我說說？”
“這…”海公公話裏猶豫，“還是他自個兒與您說的好。”
明舒又乜了一眼人，也懶得再問了。只繼續看著話本子。海公公也很是自然，袖口裏翻出只小匕首，自顧自修整起指甲來。一邊修，一邊再將這女郎細細打量。那面容五官，越看越是精致無比，若是放在當年後宮之中，怕也是數一二的生相，也難怪曹二神魂顛倒，非卿不可。看著看著，又在眉眼之間摸出那個模子來。
“姑娘，可曾有過姊妹？”
“有過一個姐姐，一個小妹。都是不成氣候的，不足為道。”明舒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，皇城裏那些人脈關系，說給海公公聽，許他也聽不出所以然來。
“哦？那可有過一個喚做寶瑛的姊妹？”海公公只覺，既然生得如此相似，該不會真有些許血緣上的幹系。只好將那位主子的名字問了出來。若能搭上脈絡，順藤摸瓜，許這姑娘的真正身世便也昭然。
明舒翻書的手忽的頓了頓，秦止戰那位小妹，名作寶瑛的，聽聞幾年前嫁去了京城做皇後了。
“不曾聽過這個名字。”她尚不想叫海公公輕易猜穿自己的身份，便如此答話了，卻已是心知肚明，秦寶瑛便該是曹二念想的那個“妹妹”。她自幼與那位表姐相似，秦家長輩顧著皇家身份不敢多提，可就她的父皇與皇兄也曾如此說過。
海公公看女郎那臉色，不知她話裏真假，那也無妨，“哦，那便該是人有相似。是老身認錯了。曹二他幼時得那位姑娘恩惠，一直記得在心裏。老身第一眼見姑娘，便發覺姑娘與她生得三分相似，也難怪曹二會對你有所傾心。”
“求而不得，方才傾心。海公公可是想提醒我這個？”
海公公眉眼一轉，忙是笑著賠罪，“這，老身可不敢。”便就是想提一提這姑娘，再是母憑子貴，也不過一個替身罷了。
“多謝海公公。”明舒撂下話本兒，端了那碗粥來喝。白米熬的，裏頭滾了足足的鱸魚片，沒有魚刺，灑了蔥花。味道好，也養身。像是曹二吩咐人辦的，可此下喝起來，已全然不是那個味道了。
“看姑娘有了胃口，那便好了。”海公公給了人下馬威，方忙著賞一口糖吃，“姑娘聰慧，若能安安分分留在他身旁，叫他有個知心底兒的人，是件好事兒。老身也能放心。”說著，收起修指甲的小刀，起身與明舒做禮數。“老身不擾著姑娘歇息了。”
曹二守著府衙不曾離開，今日已是第二日，徐南珠隨時可能來救人。海公公是昨日夜裏到的，一早過來請安，曹二方將一早讓廚房備好的餐食，叫海公公送了過去。他晨起，便去了對面書房，將近幾日九重天的案牘都看了一遍。
又看徐瑾進來，送來一封書信。完顏慈已帶著三千戰馬行入南魏境內，就這兩日，九重天便能再添新馬。
曹二從書房出來，已是將近午時。念及女郎身上不適，走去探望。
人不在軟塌上，只一個獨獨的竹籃擺在那裏，裏頭是女郎做給他的一雙靴子，還未完工，懶散臥著。
床幃松散下來，裏頭人影朝床裏側睡著。曹二走去撩開床幃，在床沿坐下，揉揉那聳起的小肩頭，“已是午膳的時辰，怎還睡著？可是不舒服？”
女郎背對著他回的話，“早膳吃得太飽了，不餓，困累得很。我再睡一會兒。”
曹二掰著她肩頭，想看看她臉色，“若是不舒服，我找大夫來看看。”
“不必。”女郎攘了攘他的手，不叫他碰。
曹二只當她是真的乏了，不擾著人歇息，起身退出床幃。替她合門出去。下晌的時候，又帶著些飯菜來看她，卻見人仍是未起身。只去床幃裏頭探探，女郎已然翻轉了身回來，見他來，眨了眨眼，臉上沒什麽血色。曹二眉心一擰，將要開口，便看她乜了自己一眼，轉身往床裏側翻了過去。
是不想見他。
曹二瞬間明了，手中餐食撂去一旁桌上，走回來扶扶女郎肩頭，“如今已經過去兩日，徐南珠若是說話算話的，便是明日就來。你若真是留不下來，不妨將話與我說清楚了，不莫屆時真要分開，還相互帶著怨恨，記得太過長久，於你我都無益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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